“我一直有一个田园梦,就是在尘土飞扬、雾霾缭绕的城市中,在冷漠的人与人之间建一座花园,建一座桥梁,建设温暖的另一个世界。”
——朱胜萱
2011 年朱胜萱先生租下德清莫干山60 亩地进行他的第一个乡村改造实验-“ 莫干山计划”。在这里,他开始推行“ 山间民宿、山腰农耕、山下休闲”的联动经营模式,用清境农园恢复土地产能;用清境原舍营造乡情;用庾村文化市集以交流的方式激发活力,成为返乡运动的一次先锋实验。此后他与东方园林联合打造无锡田园东方,又成为乡建浪潮的第一个落地的乡村田园
综合体。而今,朱胜萱先生已与长三角地区及家乡云南陆续签约了十多个乡村继续筑造他的乡建梦,他笑称自己为“中国第一大乡村产业园”管委会主任。
此时,他的新作- 江苏南京秣陵苏家文创小镇正在悄然而生。苏家文创小镇将以文创产业为引擎,一次性整体植入乡村休闲升级业态。项目除展示原住民的生活外,还将吸引城市精英返乡创业,建设文创街区等,打造成为美丽乡村4.0 版,形成新乡村生活示范社区,争创特色文创小镇新典范。无论是建设乡村田园综合体,还是新乡村生活示范社区,还是特色小镇,作为乡村的筑梦者- 朱胜萱先生将为我们推开一扇实践后的窗。
景界:您认为怎样的(旅游)特色小镇才算一种比较好的形态?
【朱董】我们刚好做了一个特色主题小镇——苏家,稍微经历了一次特色小镇的报批和审批,这个话题可以稍微讲一下。特色小镇较浙江的特色小城镇应该是另外一个东西。特色小镇没有
规模和地域限制,核心是抓住一个产业,把垂直领域做深,把产业链做到全面与丰满,形成自身强有力的品牌和竞争力。国家应该是在产业转型的过程中,希望通过特色小城镇的建设形成产业的转型和再聚集。以前可能没有从这个“一个产业”点上进行突破与思考,每个地方都想将自己做成“全宇宙”,主题也多元、内容也非常丰富,什么内容都有。用洪总(洪清华)很时髦的话说:连“IP”都没有。每个特色小城镇都是一个“IP”,用独特的“IP”元素把所有产业链条关联起来。
景界:您对目前特色小镇分为“产业+”和“旅游+”这两类如何看?
【朱董】我觉得第二类是不存在的,旅游特色小镇是个伪命题。以旅游为主的“特色小镇”,即使现在有,如果未来不叠加产业,最后也会消失。打比方乌镇和周庄,乌镇叠合了戏曲、互联网等新的产业使得它一直保有新鲜度;如果周庄不更新,游客会逐渐递减。旅游特色小镇中的“旅游”也不是主题,触发旅游行为的背后因由才是他的主题。如果旅游特色小镇存在,就是你可以做、我也可以做。此外,旅游也不是并列于一、二、三产的产业门类,它是一个线条,将一、二、三产串联起来的链条。
景界:您在进行乡建时,拿到的很多都是空心村,那么未来是否也思考叠合其他产业呢?
【朱董】未来我们非常希望做这件事情,但短期内难度是非常大的。空心村的核心原因是没有产业,一产和二产缺失了,人才会离开。我们在做的更像是新型城镇化产业更新的探索。只不过操作的方式是倒过来的,先以服务业、旅游业为切入,打比方以民宿、文创等小型业态为撬动,再探索与沉淀农业、制造业等产业。打比方竹筒,便是叠合了文创的“制造业”。但抓产业的点是比较难的,因为制造业的市场需求近乎饱和。
景界:民宿是否能形成一个产业?
【朱董】当然能。先做一个预告,我们在南京就正在做一个产业园,实质上是一个产业特色小镇。原来建议过莫干山做“民宿主题小镇”,他需要做的就是在民宿的状态下,将所有民宿的产业链上的各环节业态补齐。如民宿的设计中心,把所有能设计好民宿的设计师全部在那里挂牌;如软装和配饰中心,以家具城的形式把所有适合民宿的家具进行聚集;如民宿教学与探索中心,将民宿交流与培训进行集聚。
景界:目前民宿已经非常火,也出现了一些质疑的声音,您认为市场会有什么变化?
【朱董】才刚刚开始,未来的乡村和非标准住宿一定是民宿的天下,而不是精品酒店和度假村的天下。丽江、大理因为原本便是旅游目的地,他们的民宿本质是聚落式的精品酒店,有着自带的独特性在。但像长三角地区,大量周末出游产生大量的需求,精品酒店解决不了这种需求,五星级酒店们也解决不了。长三角地区的土地多贵啊!正因为此便催生了一个新的产业,利用当地的闲置资产如农民房、集体茶厂、砖瓦厂等资源形成的非标准住宿形态。桐庐、富阳、松阳便是如此,至于叫它“ 民宿”还是不要叫“ 民宿”,我觉得无所谓。
景界:您认为传统快捷酒店大举进军乡旅市场会给民宿发展带来什么影响?
【朱董】进入民宿圈的品牌商与非标准住宿散户群体,我自己形容他们为当年的“正规军”和“游击队”。散兵必须从“游击队”出生,“游击队”未来一定会成为正规军,“游击队”更容易团结好各方面的资源。“正规军”进入成本相对高,毛利率会偏低。打比方,品牌商建造一个民宿至少需要设计部、建造部、成本部、财务部、品牌和推广部等五个部门,等一个民宿建设完成,管理成本就可以再建一个民宿了。
景界:据了解,台湾、日本的民宿很多是当地人发展起来,民宿本身便是家,也不会连锁;在中国更多地会是从经商者的角度去切入,在未来这种情况会有变化吗?
【朱董】在中国不可能。台湾和日本在教育和经济上是没有断层的,城里和乡下一样受到高素质的美学修养和文化水平的修养。在日本,没有看到农村就很穷,城里面就很有钱。但中国有断层现象,不可能依靠当地居民来完成,他们完成的很多是欠缺审美的农家乐或客栈。因此必须是城里面新的媒体人、建筑师等先进去,或者未来有钱人有闲钱再进来。另外在土地权属等问题,台湾和日本那种民宿在中国没可能,在中国只是民宿的形态,本质上是非标准住宿新的业态,个性化、体验化的产品。我认为民宿最起码可以抢掉精品酒店一半的“江山”。
景界:您对于未来发展的方向是什么?
【朱董】我们还是希望在行业里面做更多地整合,比如将乡关何宿低频的民宿消费与高频的电商结合,就会提高频次。同时在推动“ 乡关何游”、“ 乡关何食”等。我其实在做一个很颠覆的事情,大家都在拼命将自己做轻,我则在努力做重。现在已签了十几个村庄就是如此做法。做重的核心是打通特殊的融资渠道和资金来源,用传统的资金和融资方式做不了。每个项目都会做当地小私募,找一个金主来投十个亿,他背后是需要有十个亿的产出来支持。
景界:我觉得您把“众筹”模式应用的很好,这种模式给您打开怎样的界面?
【朱董】用众筹的方式本身不在于资金的筹集,主要是推广和销售。打比方说,绿乐园在11 月底会做一次众筹。现在很多地产商希望引进绿乐园,从设计到建设,就很难收费。如想引进绿乐园,首先需要是股东,衍生商品的代工也需要是绿乐园的股东。
启示:
朱胜萱先生说“我认为乡村真正的价值绝不仅在于为城市提供食物和劳动力,它是一种让人们心灵沉静的、安心的价值附加体。在这里,农田不再仅仅是农田,更是一片大地艺术的活动场地;在这里,用更具有特色的业态,吸引当地青年返乡创业,成为这片乡土发展的后继力量;在这里,通过内置新型业态,激发村民的创造活力,将被动的文化提升转变成为主动的文化提升,为村民提供再创业的平台,为村落增添更多新鲜活力和可持续发展的持久动力。”特色小镇亦是如此,小镇与乡村一样是生态的、生活的、有产业生命力的。